艾丽丝的嗜血症完全发作了。
这是名为“德古拉”家族的纯种吸血鬼才会有的怪病,大多数情况下只会是德古拉家族的女性才会得这种病。其症状是,对特定目标的血液产生极其渴求的举动,产生前所未有的嗜血欲望。因为德古拉家族的吸血鬼每一位的魔法素质都非常高,所以这个与嗜血症相结合起来,是相当,相当危险的。
但是,作为隐藏疾病的嗜血症一般是不会触发的。它的触发条件是找到特定目标,特定的人的血液,除此之外的血液不会诱发嗜血症。所以在历史上嗜血症也仅仅只发生了不到五例,历代有很多德古拉家族的女性吸血鬼都是相安无事度过一生的。她们之间可能有的并没有嗜血症,也有可能是没有遇到那个特殊目标。总而言之就以前的那些年来讲,德古拉家族的吸血鬼还是很安全的。
因为帕瑞修斯是活了很久的权威人士,整个魔族也就只有跟他相当水平的人才对嗜血症有所耳闻。那一次他的确是出于好心提醒桐生悦,但他自己也没见过嗜血症是什么样的,所以也只是提醒罢了。没想到,桐生悦就是艾丽丝·德古拉的“特殊目标”,而且嗜血症比想象种更危险。
好像是喝饱了,还是想喘一口气,艾丽丝松开了咬着桐生悦脖子的那张口。然后就开始因为品尝到了极品,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上。
“啊,桐生悦,哈,真是,真是美味。真,啊,桐生悦,啊……”
就像典型的魅惑症状一样,艾丽丝大睁着血红的眼瞳,陶醉地仰着头看着夜空。今天恰好还是圆月之日,像是在享受这个氛围的艾丽丝,闭上了眼睛。可能是因为精神变得恍惚起来了,还是因为别的力量的干扰,一直处于石化的桐生悦,解除了石化状态,狠狠地砸在了地上。
此时的桐生悦,脸色煞白,毫无生气。
明亮地月光有着能让人冷静地作用,因此过了一段时间再度睁开眼来的艾丽丝,身上的血气消失了。血红的双眼也恢复到了翠色,她的嗜血症症状暂时消失了。
“啊,好像刚才发生了什么好,好舒服的事。嗯,身体也有点……等,桐生悦?喂?怎么回事啊?怎么回事啊?”
恢复正常的艾丽丝看到了前方瘫倒在地上的桐生悦,顿时吓了一跳。赶忙上前扶起了桐生悦,发现他面色惨白。
“不会吧,这难道,难道是我……不,不要啊!!!!”
看到桐生悦脖子上已经不会出血,也不会愈合的巨大伤口,艾丽丝一下子就明白了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是谁,就是她自己。身为吸血鬼的她自然也是知道嗜血症这个病,但她并不知道,这个怪病居然会让自己变成,杀掉朋友的那种人。
“桐生悦,不,你快睁眼啊,不要死啊,桐生悦。是我错了,是我错了,求求你不要死啊!”
将桐生悦那已经没了温度的头抱在了胸前,艾丽丝此刻十分后悔,十分自责。她认为这些事完全都是自己的错,她不想失去这个认识了这么久,在一起又很舒心的好朋友。在自己这被幽禁在王宫里的十六年里,这是自己唯一一个认识到的不同族朋友,也是自己唯一一个洽谈了这么久的朋友,艾丽丝十分珍惜他,然而,然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了?”
不远处的通道转角那出来一个人朝这边疾走过来,他是威纳。他刚才还在办公室里整理记录,因为察觉到了黑色气息的魔法所以才往这边赶来。
“威纳哥哥,威纳哥哥,快救救桐生悦吧,他……快要死了,这,这都是我的错啊!”
艾丽丝流露着无助的哭泣脸庞,看着一旁赶过来的威纳。然而他并没有功夫搭理这个远房亲戚,因为在他眼前,有一个比当前状况还要让他兴奋的东西。
已经失去血色的桐生悦,在一般人看来都觉得已经死了,然而敏锐的威纳知道其中的奥秘。威纳现在像是猎人看到猎物一样,看着桐生悦,露出了极度兴奋的表情。
“这还真是,这,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!”
突然间,威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疯癫地笑出了声,他发现此刻,困扰着自己这么多天的难题终于有进展了。
“威纳哥哥,你怎么了,别吓我啊,威纳哥哥……”
听到了一旁弱弱的声音,威纳这才清醒了过来。他发现了抱着桐生悦的艾丽丝,于是便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哎呀,这不是艾丽丝么,你怎么在这里啊。这可不行噢,今天太晚了,你快点回家吧。”
就像从一开始就没察觉到她的存在一样,威纳着略带开心的话语,让艾丽丝听着有点心里不是滋味。
“但,但是,桐生悦……”
“噢,桐生悦是吧。嗯,放心吧,他不会死的,他还没死呢,还能救,所以不用你担心啦,快点回去吧。”
从艾丽丝身上接过已经冰冰凉的桐生悦,艾丽丝也就顺势站了起来。
“可,可是,他……都没血了啊……”
艾丽丝还是有点不放心,在她的认知里,人类都很脆弱,所以在经受了这样的事情之后,桐生悦应该……
“嗯,说的也是呢。但是我知道噢,他还没死,毕竟你看啊,我训练了他这么多天,试验也进行了这么多次了,是吧,所以没问题啦。现在去给他治疗,我们魔族不是有各种治愈魔法么,像什么初级治愈,高级治愈,复活什么的都有哈,所以不用担心了,好么?”
威纳的这些话语虽然都和往常一样,但这些话里他省略了很多东西,排序也十分随意,感觉就像赶时间一样想尽快把眼前的艾丽丝打发走。然而艾丽丝还是没有肯走动。
“可,可是……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是我,这都是我的错。能让我看着看着桐生悦么,在他治疗的时候看着他可以么?好么?”
艾丽丝说着恳求的话语,在这个状态下的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真诚。但是威纳不打算领情。
“不,不行噢。他身上有特殊的魔法,所以他的治疗过程是要保密的。你的心情我能理解,现在你能做的,就是回去,祈祷桐他的安全了。好么?听话。”
听完这段话后,艾丽丝像是放弃了一样,有了回去的趋势。
“那,威纳哥哥,一定要把他治好啊。一定啊!”
“嗯,我会的。”
威纳用敷衍的话语回答了艾丽丝的请求,目送着艾丽丝离开。等她完全离开之后,威纳便完全放松了下来,嘴角开始显出了笑意。
“噢,不行不行,这样可不好。还没完成任务呢,没必要这么早高兴。”
嘴上说着这样,却还是无法停下嘴角的笑意。犹如猎人一般的威纳看着怀里的桐生悦,这一具惨白又冰凉的身体已经完全像死人一样了。然而威纳知道,现在的他还没有死,而且现在的桐生悦,正在朝着试验的目标更进了一步。
在威纳那能充满对黑色魔法气息的感知的眼睛里,他看到了此刻的桐生悦,身体里面的黑色魔法气息。那些细小羸弱的气息,代替着血液在桐生悦的身体里流动。让他还尚存着,最后一口顽强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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